第413章帝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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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國皇子，到邊境苦寒之地來，不可能是看熱鬧。
他自有他的責任，蕭靜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他暗暗深吸口氣，問道：“接下來，該怎麽做？”
自小生長在宮闈之中，手有多幹凈，卻是說不上的。
但這麽大一批人將要死在自己的面前，如何能讓初上戰場的他，不心生懼意？
寧子喬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若是兄弟，接下來，你聽我的便是，若是君臣，自是你說如何便如何。”
蕭靜微微一楞，看向寧子喬，蹙眉道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寧子喬卻不看他，只看著城墻下的兵馬，神色越發暗了，“我怕你受不住。”
殺戮，豈是簡簡單單的二字？
蕭靜深吸口氣，道：“我都聽你的，你盡管展開拳腳。”
寧子喬轉頭看他，道：“無論如何，你都要撐住。”怕蕭靜不解，他又道：“軍心不可散。”
“好。”蕭靜一口應下。
如上次般的投石，火箭，開水，可都抵擋不住北國的士兵，這一回，他們吃飽了。
自小生長在草原的男子，體格又豈會一般？
看著那個爬上來的士兵，寧子喬二話不說，便一刀砍去。
可他能砍下一個，兩個......十個，難道還能砍下百人嗎？
蕭靜在一旁看著，看著，忽然他拿起長劍，便往一旁爬上的士兵頭顱直刺下去，腦漿並發，鮮血噴灑在他的臉上，世界也都染上了一片血紅。
如此慘烈的場景，此生，他還是第一次見。
為什麽要有殺戮，為什麽要有戰爭？
他眼神怔怔的看向寧子喬，可殺戮卻未停止，一個倒下，便又有一個士兵爬了上來。
寧子喬回頭，正巧看見這一幕，心中有暗暗嘆氣，上前一步將蕭靜拉開，道：“你若走神，讓他們攻上來，這城就完了。”
只要撕開一個缺口，一切都會變得簡單。
蕭靜深吸口氣，入鼻的都是血液的氣息，他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知道。”只是一時還接受不了。
沒有人天生會是個儈子手。
他更不會死。
寧子喬見他如此，也不多言，徑直往一旁走去。
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群，他蹙眉看向林洪，問道：“可有人通北國語？”
林洪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屬下不知。”
寧子喬蹙眉道：“等戰事未停時，你去查查。”
“是。”
如何殘暴的手段都使出來了，可也只是堪堪守住。
看著一個個傷兵被擡下去，北國的士兵還在不斷的撞門，寧子喬深吸口氣，道：“將傷兵擡下，讓百姓歸去，再過一刻鐘，開城門，殺。”
林洪微微一驚，這個決定未免太大膽了些。
他們有城墻守護，怎麽也不會吃太大的虧，耗都能耗死那群王八孫子。
見他不動，寧子喬蹙眉，道：“還不去安排。”
“是。”
等林洪退下後，寧子喬方才走到蕭靜身旁，道：“戰場上刀劍無眼，你便在這兒等著我們。”
“好。”
他也知自己下去只會拖後腿，他雖然會一些拳腳功夫，卻也只能自保而已。
站在這個地方，看著兄弟為了身後的家國廝殺，他的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種豪情壯志。
若有一日，他為帝，定要讓天下無戰。
無論是因何事起的戰爭，都無法改變殺戮的事實。
帝皇的一句話，卻是千千萬萬條生命。
他定不會成為這樣的帝皇。
看著寧子喬掛著寧家軍旗，帶著隊伍親自突圍，他身旁的敵人一個個倒下。
蕭靜的心，安了。
將圍城之人殺得片甲不留，林洪方才問道：“將軍，可乘勝追擊。”
寧子喬眸子暗了暗，道：“鳴鼓收兵，先回去休息。”
“將軍。”林洪又喊了一聲。
寧子喬轉頭看向他，道：“若此時追擊，你可知前方有什麽？將士們可能守得住。”
他們已經打了一日了，便是鐵打的，也該累了。
林洪悻悻的道：“屬下遵命。”
“收兵。”
擂鼓聲起，城中也運作起來，傷員救治，士兵吃用，都一一安排好，送了上來。
“將軍，軍醫說人手不夠。”
寧子喬點了點頭，道：“去城中問問，可有誰會醫術的，且都過來幫忙。”
士兵退下後，蕭靜蹙眉問道：“你怎麽不說酬勞之事？”
寧子喬淡淡一笑，道：“他們也是大周的子民，是陛下的子民。”
陛下二字，他卻咬得極重。
“我懂了。”
蕭靜嘆了一口氣，道：“你說，我真的可以嗎？”
寧子喬知他為什麽，眸色暗了暗，他看向蕭靜，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蕭靜苦笑一聲，道：“我想，天下無戰。”
若當初寧子喬說這句話的時候，他還覺得可有可無，可如今親身經歷過後，他方才明白，這句話之重。
寧子喬點了點頭，道：“等我拿下雪城，你便回去吧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寧子喬卻未告知他心中謀算，只是道：“京中不能無主。”
“好。”未到離別之時，他不想說什麽廢話。
林洪匆匆來報，道：“將軍，此番戰事，我軍只死一人，傷百人。”
寧子喬微微點頭，問道：“按戶籍，將撫恤金發下去，萬不能讓貪墨一文。”
“是。”
“傷員若能下床者，皆先留在後勤。”
“是。”
林洪心中歡喜，又問道：“將軍，今日可要殺豬，慰勞慰勞兄弟們？”
寧子喬搖頭，道：“今日加多個肉菜，至於慶祝，等取回雪城再議。”
“是。”
雪城百姓還在受苦，他們有何好慶祝的？
看著林洪離去的身影，蕭靜搖了搖頭，道：“這人處事不錯，可惜還是太年輕了。”
寧子喬點了點頭，道：“以他之力，守護邊境，夠了。”
蕭靜轉頭看向他，道：“你還是打算走？”
“嗯。”陸知若不喜歡這種生活，她雖看不得天下戰亂，卻也不是一個熱愛殺戮之人。
蕭靜嘆息一聲，便不再多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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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有他的責任，蕭靜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他暗暗深吸口氣，問道：“接下來，該怎麽做？”
自小生長在宮闈之中，手有多幹凈，卻是說不上的。
但這麽大一批人將要死在自己的面前，如何能讓初上戰場的他，不心生懼意？
寧子喬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若是兄弟，接下來，你聽我的便是，若是君臣，自是你說如何便如何。”
蕭靜微微一楞，看向寧子喬，蹙眉道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寧子喬卻不看他，只看著城墻下的兵馬，神色越發暗了，“我怕你受不住。”
殺戮，豈是簡簡單單的二字？
蕭靜深吸口氣，道：“我都聽你的，你盡管展開拳腳。”
寧子喬轉頭看他，道：“無論如何，你都要撐住。”怕蕭靜不解，他又道：“軍心不可散。”
“好。”蕭靜一口應下。
如上次般的投石，火箭，開水，可都抵擋不住北國的士兵，這一回，他們吃飽了。
自小生長在草原的男子，體格又豈會一般？
看著那個爬上來的士兵，寧子喬二話不說，便一刀砍去。
可他能砍下一個，兩個......十個，難道還能砍下百人嗎？
蕭靜在一旁看著，看著，忽然他拿起長劍，便往一旁爬上的士兵頭顱直刺下去，腦漿並發，鮮血噴灑在他的臉上，世界也都染上了一片血紅。
如此慘烈的場景，此生，他還是第一次見。
為什麽要有殺戮，為什麽要有戰爭？
他眼神怔怔的看向寧子喬，可殺戮卻未停止，一個倒下，便又有一個士兵爬了上來。
寧子喬回頭，正巧看見這一幕，心中有暗暗嘆氣，上前一步將蕭靜拉開，道：“你若走神，讓他們攻上來，這城就完了。”
只要撕開一個缺口，一切都會變得簡單。
蕭靜深吸口氣，入鼻的都是血液的氣息，他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知道。”只是一時還接受不了。
沒有人天生會是個儈子手。
他更不會死。
寧子喬見他如此，也不多言，徑直往一旁走去。
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群，他蹙眉看向林洪，問道：“可有人通北國語？”
林洪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屬下不知。”
寧子喬蹙眉道：“等戰事未停時，你去查查。”
“是。”
如何殘暴的手段都使出來了，可也只是堪堪守住。
看著一個個傷兵被擡下去，北國的士兵還在不斷的撞門，寧子喬深吸口氣，道：“將傷兵擡下，讓百姓歸去，再過一刻鐘，開城門，殺。”
林洪微微一驚，這個決定未免太大膽了些。
他們有城墻守護，怎麽也不會吃太大的虧，耗都能耗死那群王八孫子。
見他不動，寧子喬蹙眉，道：“還不去安排。”
“是。”
等林洪退下後，寧子喬方才走到蕭靜身旁，道：“戰場上刀劍無眼，你便在這兒等著我們。”
“好。”
他也知自己下去只會拖後腿，他雖然會一些拳腳功夫，卻也只能自保而已。
站在這個地方，看著兄弟為了身後的家國廝殺，他的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種豪情壯志。
若有一日，他為帝，定要讓天下無戰。
無論是因何事起的戰爭，都無法改變殺戮的事實。
帝皇的一句話，卻是千千萬萬條生命。
他定不會成為這樣的帝皇。
看著寧子喬掛著寧家軍旗，帶著隊伍親自突圍，他身旁的敵人一個個倒下。
蕭靜的心，安了。
將圍城之人殺得片甲不留，林洪方才問道：“將軍，可乘勝追擊。”
寧子喬眸子暗了暗，道：“鳴鼓收兵，先回去休息。”
“將軍。”林洪又喊了一聲。
寧子喬轉頭看向他，道：“若此時追擊，你可知前方有什麽？將士們可能守得住。”
他們已經打了一日了，便是鐵打的，也該累了。
林洪悻悻的道：“屬下遵命。”
“收兵。”
擂鼓聲起，城中也運作起來，傷員救治，士兵吃用，都一一安排好，送了上來。
“將軍，軍醫說人手不夠。”
寧子喬點了點頭，道：“去城中問問，可有誰會醫術的，且都過來幫忙。”
士兵退下後，蕭靜蹙眉問道：“你怎麽不說酬勞之事？”
寧子喬淡淡一笑，道：“他們也是大周的子民，是陛下的子民。”
陛下二字，他卻咬得極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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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靜嘆了一口氣，道：“你說，我真的可以嗎？”
寧子喬知他為什麽，眸色暗了暗，他看向蕭靜，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蕭靜苦笑一聲，道：“我想，天下無戰。”
若當初寧子喬說這句話的時候，他還覺得可有可無，可如今親身經歷過後，他方才明白，這句話之重。
寧子喬點了點頭，道：“等我拿下雪城，你便回去吧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寧子喬卻未告知他心中謀算，只是道：“京中不能無主。”
“好。”未到離別之時，他不想說什麽廢話。
林洪匆匆來報，道：“將軍，此番戰事，我軍只死一人，傷百人。”
寧子喬微微點頭，問道：“按戶籍，將撫恤金發下去，萬不能讓貪墨一文。”
“是。”
“傷員若能下床者，皆先留在後勤。”
“是。”
林洪心中歡喜，又問道：“將軍，今日可要殺豬，慰勞慰勞兄弟們？”
寧子喬搖頭，道：“今日加多個肉菜，至於慶祝，等取回雪城再議。”
“是。”
雪城百姓還在受苦，他們有何好慶祝的？
看著林洪離去的身影，蕭靜搖了搖頭，道：“這人處事不錯，可惜還是太年輕了。”
寧子喬點了點頭，道：“以他之力，守護邊境，夠了。”
蕭靜轉頭看向他，道：“你還是打算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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